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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uojia2007 (文文报业人事总监＠ＫＫ都市), 信区: single
标 题: 江湖旧事（二）
发信站: BBS 珞珈山水站 (Thu Apr 12 17:11:06 2007)
江湖旧事
（二）幸福是一个传说
我25岁的时候，混进了骡架乱报，跑到兰州去了。有一天我走在街上，碰到一个女孩
子。她问我要去哪里，我说不知道。她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叫谷云飞啊。她说我的名
字很奇怪，有点像武侠小说里的剑客，所以她想和我一起遛大街。我们就一起走了很远很
远的路，那天没有太阳，街道和天空一样灰暗。傍晚的时候我想她应该回家了，可她不想
走，她想一直跟着我。我只好告诉她，我杀过很多人，如果她把我惹毛了我会杀了她，而
且我还是个性变态，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杀了女人然后奸尸。她听了后有一点害怕，只好
站在公交站牌下看着我走。我上车的时候，她大声地问我的手机号码，然后用一支紫色的
笔写在手心上。
那天晚上她给我发短信，她说天气真热，她光着身子在她的屋子里，一边走来走去，
一边给我发信息。她说觉得我很有意思，我的黄头发，我指甲里的黑垢，都使她想和我一
起遛大街，她问我明天还能一起玩儿吗？我说好啊。于是第二天我们又见面，走了很远很
远的路。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叫CC，她还给我讲她爸爸妈妈的故事，她的家在云南，她的爸
爸总是打她的妈妈，有时候打得很凶，提着头发往墙上撞。我问她爱不爱她的妈妈，她说
爱，我问她爱不爱她的爸爸，她说不爱。我又问她为什么不杀了她的爸爸，她很惊讶地看
着我，她说她不敢。然后她告诉我，她做过一个梦，在梦里她杀了她的爸爸，把尸体埋在
山坡上。她醒来的时候浑身冷汗。给我讲这个梦境的时候，她抓着我的手，她的肩膀不停
地颤抖。她是那样地需要安慰，我们很自然地抱在一起接吻，她的嘴里有麦利素的气味。
我们吻了很久，直到街上的灯火亮起来，我才知道已经是晚上了，可她不想回家，她想跟
着我。我那个时候有点烦她了，因为我告诉她我不是一个好人，我杀过很多人，她总是不
相信。我找不到一个理由让她回家，我们只好一直那样抱着。那天晚上月光很薄，街上稀
稀疏疏地有一些人在走来走去。大西北的夏天，有干涩的微风。我觉得有一点累了。
你是处女吗？我问她。
是的。她看着我，眼神有一些浑浊，刺得我很想呕吐。
那你赶紧回家吧。以后再也别找我了。
为什么？你嫌我没经验？还是怕我缠着你
都不是。他妈的我就是不喜欢处女。
她惊恐了。她感觉到我的身上有一股杀气。她扭头就跑。那天她穿一双透明的高跟拖
鞋，因为跑得太急，才跑出20多米的时候，拖鞋左脚的带子和鞋底就断开了，她只好把鞋
子提在手上，光着脚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我。我在她的身后，哈哈大笑。
后来她换了手机号码，换了城市，我们不再联系。大概过了五六年的时候，一个深夜
，我突然又收到她的短信，她说她突然想起我了，她还是老样子，总是失眠，总是寂寞。
她问我，明天，或者很多个明天以后，我有没有什么打算。我说我没有，我没有以后，我
总是在路上。她问我什么样的人和事我才会记住。我说我不知道，记忆是个没有办法的事
情，有些东西想忘记，却总是忘不了，有些东西想回忆，却总是支离破碎。她说那她呢？
也会支离破碎吗？我说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谁知道呢？我问她还是不是处女，她
说我要是相信她是处女，那她就不是，我要是相信她不是处女，那她就一定还是。她还说
，和我接吻的时候，感觉很幸福。那个深夜，我按着手机上的键，手指有一点疼，我突然
很想见见她。可是她说，我们可能真的不会再见面了，因为我们最后一次分别的时候，没
有说再见。
我告诉她，我有很久不吃麦利素了。我还是一个人。所以我不记得接吻是什么感觉。
但是不管幸不幸福，生活还是要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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