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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ovestef (灵犀一指),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原创文学】明月天涯(三)
发信站: BBS 珞珈山水站 (Wed Oct  3 11:25:45 2007)

                                     第三章 妆红泪
“客官,里面请啊!”店小二热情地招呼着客人。
岳静轩摸摸肚子,似乎也是有些饿了,她便提剑走进去。这酒楼似乎很有规模,上下两层
,很是热闹。一进门,便闻见酒菜飘香。
席间正有一个女子唱着小曲,那女子不过双十年华,肌肤细嫩,歌喉婉转,神采飞扬。身
旁一个老者“呀呀”地拉着调儿。
食客们纷纷叫好,她的身边掷满了铜钱。
岳静轩喝着茶,听着小曲,心想着,山下的日子果然热闹。十七岁的她渐渐忘却了师父驾
鹤西去的悲痛。
正听着,忽然楼上下来一人,在那老者身边耳语几句。老者便止了弦,走到那女子身边。
那女子听过,微微皱眉,与那老者言语几句,脸上略带难色,却终是盈盈一拜,转身上了
楼。
不一会儿,楼上的雅阁里便传出她清亮的歌声,却隔的远了,时断时续。岳静轩心想真是
可惜,这么好的歌声只能断断续续的听了。

“大爷,您别这样!您放开我!求求您放开我!”
突然,歌声止了,雅阁里传出那女子凄厉的声音。而刚刚伸长了脖子听曲的食客这会儿仿
佛没听见一般,纷纷回桌低头吃菜,其中也有人一面不住地向楼上望去,一面叹气。
岳静轩一皱眉,提了剑便要上楼去,却被小二拦住。
“客官怕是外地来的吧?”小二把岳静轩拉至一旁。
“那又如何?”岳静轩不解。
“唉,您有所不知啊。这楼上雅阁里的,乃是林海镖局的总镖头林震海。此人仗着自己武
艺高强,横行无忌,就连县太爷都让他三分,本地的百姓没有不怕他的。”小二叹一口气
,“那唱曲儿的女子叫素晴,因回乡的盘缠不够,便与我家掌柜说好在此唱曲儿赚点路费
。这会儿怕是被林大爷看上了,可回不去喽!客官我看您眉目清秀,弱不禁风的,还是别
上去送死了!”
“小二哥,多谢你一番好意。”岳静轩拱手谢过,双脚一叠,一个纵身就上了二楼,直把
那小二看得呆了。

“放开她!”岳静轩将竹帘一揭,两脚踢倒门边的打手,来到桌前。
林震海将素晴按在桌上,正扯去她身上衣物,却被来人惊了一下,于是停了手。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岳静轩眼神凌厉,仿佛两枝寒箭。

“哪里来的好小子,敢管林震海林大爷的事儿,怕是不想活了!”一旁的打手方回过神来
,一拳抡来,心想,打你个鼻血横飞。
岳静轩剑鞘一格,反手顺势一转,那打手便失去平衡,飞出去,跌在门边。
林震海一皱眉,提了流星锤便一跃而上。
岳静轩轻轻一跃,素色的袍子飞扬起来,若一只白色的大鸟腾在空中,林震海便扑了个空
。她顺势双脚一点,一个跟头落地,林震海便从二楼飞了出去。
“哼,今日便叫你记得,什么是王法!”岳静轩飞身下楼,双手抱剑,横在林震海身前。

“呸!”林震海吐一口血沫子,“今日爷爷势单力薄,着了你的道儿。他日若见,定不能
叫你如此嚣张!”
林震海爬将起来,“我们走!”便带着几个受了伤的手下,灰头土脸离开了酒楼。

“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子素晴感激不尽!”那叫素晴的女子已拢好衣服,下了楼了,双目
含泪,对着岳静轩就是一拜。
“素晴姑娘快请起。”岳静轩赶忙扶起素晴,“你如今当如何打算?”
“我只想快些回到家乡去。”素晴含泪一笑,“今日卖唱的钱算算也差不多够了。”
“把这个拿着吧。”岳静轩掏出二两碎银,“你一个女子身单力薄,还是多拿上点盘缠好
上路。”
“公子这怎使得?公子救我性命,我已是感激不尽,如今又赠我银两,我如何能收?”素
晴慌忙摆手。
“你就拿着吧!”岳静轩笑笑,“多的我也没有。”
素晴争不过她,只得收下。
“小二哥,你店里的损失今日我赔不了了,改日我一定悉数赔上。”岳静轩转身走向店小
二。
“客官,您别在我店里再出现,我就谢天谢地了!您得罪了林震海林大爷,还是赶紧走吧
!”那店小二连忙摆摆手,一脸心疼。
“小二哥,你放心,我一定会赔给你的!”岳静轩笑笑,提剑出门。
岳静轩大步走出酒楼,不曾想身后,素晴捧着她的银两,一直痴痴地看着她月白色的袍子
慢慢消失。

次日清晨,店小二打开店门,见门上悬着一个布包。他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五十两雪花
纹银。银两下压着一张字条,上面简单写着几个字:“银两奉上,后会有期 岳某字”。

小二正纳闷,却听见前面菜市像炸了窝一般。
“林海镖局的镖头林震海,昨儿夜里被人杀死了!”

七贤镇。
这是个山明水秀的小镇,镇子本不大,却因为毗邻保宁府而显得生机勃勃,热闹非凡。
岳静轩抬脚进了镇,走了不远便到了镇中心。在两条长街的交汇处,有一家清清爽爽的小
客栈,招牌上几个大字:慕贤客栈。
“倒挺雅致。”岳静轩见天色已晚,便走了进去。

掌柜的是一个女子,看起来约莫二十出头,眉眼间透着股灵气,正在柜台后面算着帐。见
有客人进来,她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我住店。不需要上房,只要是打扫的干净整洁便可。”岳静轩也微笑示意。
那掌柜却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惊喜地喊道,“公子可还记得素晴?”
岳静轩侧一侧脑袋,仔细地回想。
“三年前,在临川府,唱曲儿的素晴啊!当日若不是公子舍身相救,素晴岂能完好回乡?
”那女子从柜台后面走出来,一脸感激之色。
“原来是你!三年不见,你过得可好?”岳静轩终于想了起来,他乡遇故人,言语间不免
有些喜悦。
“公子快请坐。”素晴请岳静轩在桌前坐下,“托公子的福,我一路平安返回这七贤镇。
回乡后,迫于生计,我便嫁给了这慕贤客栈的掌柜。不料一年后,我夫君患病辞世,我便
成了这客栈的掌柜。”
岳静轩听她娓娓道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便只点头笑笑。
“没想今日在此地重遇公子,实在是没有想到啊!”素晴接过小二手中茶壶,斟两碗茶,
“不知公子此行有何贵干?”
“来办点事。”岳静轩呷一口茶,环顾四周,“你这客栈布置的倒是雅洁有致。”
“公子见笑了。”素晴珉然一笑,“若公子不嫌弃,不妨就在我这里住下。对了,一直未
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这……怎好劳烦素晴姑娘。我叫岳静轩。”
“岳公子不必推辞了,就当是素晴一点小小心意吧。”素晴微笑着起身,“老常,带岳公
子去楼上上房。”
“这怎好劳烦,”岳静轩推辞不过,只得随伙计上了楼。

岳静轩此次来七贤镇,乃是为了刺杀保宁府的恶捕胡远痕。她驻脚在七贤镇,夜静无人时
分,便偷偷潜入胡远痕府中察他底细,果然撞破他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三日后,她决定动手。

这一夜,岳静轩身穿夜行衣,踏着茫茫夜色,来到了胡远痕的府第。
胡远痕正在书房查看帐目,忽然烛火一“嗤”,他顿觉有异,便起身收起帐簿,揣起了自
己的九节鞭。
一道黑影晃过,胡远痕一惊,九节鞭“唰”地一声飞出,却打在门上。
“什么人?”胡远痕冲出来,警觉地握住九节鞭,小心地环顾四周。
“取你性命的人!”
胡远痕循声一看,一个黑衣人正抱着剑立在自己几步之遥的院中。
“何人放肆,敢袭击朝廷命官!”胡远痕慢慢逼近,“你可知我是这保宁府的捕头?”
“我不仅知道你是捕头,还知道,你干过的许多见不得人的丑事。”岳静轩言语间多有戏
谑之意。
“看鞭!”胡远痕突然一鞭击来,若皎皎银蛇,在黑夜中吐着信子,向岳静轩袭来。
岳静轩一个“蛟龙入云”,避开这鞭。刚落地,便拔剑出鞘,一记“踏雪无痕”,朝着那
鞭的末梢刺去。
只听得“啊”的一声,银鞭落地,岳静轩一剑指在胡远痕的胸前。
胡远痕捂着受伤的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好汉饶命!”
“哼!你这会儿倒是想起来饶命了?那你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儿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呢?”
岳静轩言辞俱厉,“今日我‘月神’便替天行道,了却了你!”说着,便将御风剑逼近。

“我也是逼不得已啊!啊,大侠小心!”胡远痕抬起头来,忽然望着岳静轩的身后叫了一
声。
岳静轩回头一望,却什么也没有。就在这时,胡远痕突然使出一掌,正中岳静轩的肩头,
岳静轩始料未及,身子便飞出去,跌落在地。
“你小子功夫不错,就是江湖经验尚浅。受死吧!”胡远痕说着,便第二掌袭来。
岳静轩举剑去挡。两人正吃紧,岳静轩见他脚下略虚,便一个侧踢,将胡远痕踢翻在地,
勉强飞身离去。

“胡捕头,要不要追?”捕快们听到动静,便围上来。一时间,院子里火把亮如白昼。
“穷寇莫追。”胡远痕拍拍身上的灰,冷笑一声,“何况,他中了我的铁掌,跑不远。”


岳静轩勉强回到慕贤客栈,已是后半夜。她脱去夜行衣,剥落月白色的袍子,镜中,白嫩
的肩头上赫然一个红掌印。
“这老贼……”岳静轩突觉胸口一阵暖意,口里一甜,吐出一口血来,染在白色的衣襟上
,仿佛瞬间盛开的桃花。在胡远痕的府第中,她受了这一掌,硬是生生地撑着,没将这口
血吐出来。如今,奔走了这一百多里地,一时乱了体内真气,再也支持不住。
岳静轩勉强拉上衣服,想到床上休息,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岳静轩再醒来,已临近正午。她擦擦嘴角已经干掉的血,勉强撑坐在桌边,摸摸自己的
脉门,便拿过笔墨,在纸上写起方子来。

“岳公子,岳公子?”门外一个清亮的声音,正是素晴。这日她不见岳静轩下楼来吃早饭
,连午饭时候也不见人影,便上楼来看。
“素晴姑娘请进。”岳静轩无力地说道。
素晴推门进来,见岳静轩脸色苍白,坐在桌前。
“素晴姑娘,这是我写的方子,还要烦请素晴姑娘替我抓这几味药来。”岳静轩无力地递
过方子。
素晴接过方子,却看见她襟前一片血迹,不禁大惊。
“岳公子,你这是怎么了?快到床上歇息!”素晴赶忙将岳静轩扶到床上。
“有劳姑娘。我……受了点伤。”岳静轩勉强一笑。
“你快别说话了。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抓药。”素晴替她扯过被子,脸上露出焦灼之色,
“对了,你把这袍子脱下来我洗了吧,以避人耳目。”
“那……多谢了。”岳静轩盖上被子,脱下长袍,递给素晴,便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素晴捧着岳静轩的月白袍子,血迹已干,断然是洗不净了的。她看到床边的针线,忽然有
了好主意。
“岳公子,来,喝药了。”素晴将岳静轩扶起来靠在床上,一手端药碗。
岳静轩皱皱眉,将一碗药喝下去。
“公子,你暂且就穿我先夫的衣服吧。”素晴放下药碗,拿过几件衣服来。
“有劳姑娘。”岳静轩接过衣服,看着她,心中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
“对了,公子,这是你的衣服。你看这样可好?”素晴拿过岳静轩的月白长袍,展开来,
笑意盈盈。
那月白的长袍襟前鲜活的是一片桃花,已然分不清哪里是血,哪里是绣线。
岳静轩抚着袍子,许久,方问道,“你就不问,我是为何受的伤?”
素晴一笑,自床边起身,“公子是做大事的人。素晴从来无意知晓公子的来意,素晴只希
望,公子能够早日康复。”
岳静轩怔怔地看着她,素晴两颊微微一红,转过身去,“公子在此好生养伤,素晴出去给
您弄几样小菜。”

在素晴的悉心照顾下,岳静轩的伤势渐无大碍。三日后,岳静轩把过脉,改了方子,便拿
来准备给素晴。
来到素晴的房门前,门开着,岳静轩正欲进去,却看见素晴正对镜梳妆。
只见她轻轻地拢过发丝,盘成云状,左手拈一朵花贴上,右手又拾一支钗,小心地在头发
里绕来绕去,那调皮的发尾便服帖地倚在钗上。弄完了头发,她还不时地对着镜子整理。

岳静轩摸摸自己的两根发带,心里道,“女儿家还真是麻烦。”她自己从小跟着师父长大
,从来没这么细致的梳过妆,最多也就是像现在这样,拿一把乌木簪,绾过青丝,纠成个
发髻,再绕一根细布条,留成两条发带。

素晴转过头,见岳静轩出神地望着自己梳妆,只道她是望得痴了,脸颊一红,起身来施了
个礼。“岳公子,岳公子。”
岳静轩这才回过神来,脸一红,递过一张纸,“多谢姑娘这几日的照顾,我的伤已无大碍
。这是我改的方子,照此方再服几日药,我便可痊愈了。有劳姑娘为我抓药。”
素晴笑笑,接过方子,“公子还是回房休息吧,素晴这便去抓药。”
岳静轩也笑笑,转身加紧两步便离开。她心里也觉奇怪,这个女人为什么对她那么好,比
师父对她还好。难道只是因为自己曾经救过她吗?

“什么?还没抓到?你们这群饭桶!”胡远痕大叱一声,把一只茶碗在地上摔个粉碎。
“捕头请息怒。这三日我们搜遍了城中每户人家,就是不见刺客影踪。属下办事不利,还
请捕头多多包涵!”小捕快战战兢兢,说话抖抖索索。
胡远痕略一沉思,“这贼人中了我的铁掌,若是没死,必然躲在附近疗伤。”忽然,他仿
佛眼前一亮,“李季,传令下去,今日起搜查保宁府所辖各大药铺,如见有人来抓白芷,
三七,牛黄这几味药,立刻带回来盘查!”
“是!”小捕快一个抱拳,便起身奔出了府衙。

这一日,素晴买了药回来,在路上老远遇见了保宁府的捕快李季。虽说保宁府与七贤镇相
距不远,但两地的捕快从来都是各行其职,现在见他们走在一起,李季又一脸苦相,一定
是有什么大案子。
于是素晴迎上去,摆着笑脸,“李大哥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啊?”
李季眼前一亮,“哎呦,是素晴妹子啊。你这是打哪来啊?”
“我在集市买点东西。李大哥,我见你愁眉不展,保宁府发生了什么大案子了吗?我听说
前几日胡捕头遭了暗算,可有此事?”
“唉,一言难尽啊!不瞒素晴妹子,这贼人到现在也没抓到。胡爷生气,我们也心急啊。

素晴心中暗暗一惊,便试探地询问,“那,李大哥怎的到了七贤镇?”
“胡爷说,那贼人受了伤,必会用到什么白芷牛黄的几味药,所以下令我们彻查保宁府附
近的药铺。”李季叹叹气,摆摆手,“唉,不说了。这七贤镇的药铺子我才刚开始查呢,
素晴妹子你保重,我忙去了啊。”
“哎,好。”素晴细细揣摩着他的话,心中暗一核对,白芷牛黄正是岳静轩方子上的药。
联想到他所受的伤,素晴不由得吸一口冷气,转头看看李季已走开,便小步快跑回了客栈

回到房中,素晴翻开柜子,拿出一个小纸包,看了看,暗自点了点头。于是她叫来伙计老
常,在他耳边耳语几句,老常面露难色,素晴却一脸坚定。她渴求地看着老常,老常只好
点头答应。

“素晴姑娘,素晴姑娘!”
素晴正在厨房倒药,却听见岳静轩焦灼地喊她,便端着药碗上了楼。
“岳公子,你的药。啊,小心洒了药!”
岳静轩却一把将素晴拉进屋内,锁了房门。
顿了一顿,岳静轩平静地开了口,“素晴姑娘,事到如今,我想我不能再连累你了。你快
收拾包袱到外地去躲避一阵子,待我解决了这恶徒再回来。”
见素晴一脸困惑,岳静轩背过身去,缓缓道,“不瞒你说,这几日小伙计们议论的保宁府
胡远痕被刺一事,是我做的。今日我倚在窗边,见保宁府的捕快追查至此,我想他们很快
便会查到这里。你还是快些走吧,我来对付他们。”
说罢,岳静轩转过身来,却不见素晴脸上有半点惊愕之意。
她正奇怪,素晴只端起药碗,走至她面前,轻描淡写一句,“岳公子,你的伤尚未痊愈,
先把这碗药喝了吧。”
“你,你已经知道了?”岳静轩不接,试探性地看着素晴。
“是,我知道。”素晴笑笑,放下汤碗,“不过我不走。还是公子你走吧,素晴自有办法
对付他们。”
“你既然知道,又为何救我?”岳静轩一脸迷惑。
素晴又是一笑,“当初公子为何救素晴,素晴便是为何救公子。我虽不知公子是何人物,
为何要刺杀胡捕头,但我知道,公子行的都是正义之事。就像,大江南北传说的那位‘月
神’一样。所以我从来不问公子,因为,我信公子。”
岳静轩仿佛愣住一般,只喃喃道,“得遇姑娘这般人物,实为岳某之幸。”忽然,她的脸
扬起来,神采飞扬,“我,便是‘月神’!”
素晴嫣然一笑,“我就知道,公子不会骗我。公子还是把药喝了吧,都要凉了。”
岳静轩接过药碗,饮毕,珉然一笑,“素晴姑娘不必担心我。我来此地的目的就是刺杀保
宁恶捕胡远痕,如今使命未完,我怎能离去?你还是收拾东西快些离开吧!”说罢便提剑
系在腰上。
“不!公子的伤还未痊愈,怎可与贼人交手?素晴的爹曾是保宁府的捕快,他们不会难为
素晴的。公子还是听素晴的话,先走吧!”素晴忙按住岳静轩的手。
岳静轩突然眼前一晃,一时意识有些不清,“你,你在药里下了什么?”
“公子放心,这是我爹生前留下的药,公子只是会睡上两天,两天后,便可醒来。”素晴
搀岳静轩坐下,便开始收拾包袱。“我已叫了心腹伙计老常准备马车,送公子出城。”
“可是你留下来太危险了!你我萍水相逢,你为何,为何要如此待我?”岳静轩撑着床边
,用力想摆脱药物的作用。
“只因,只因,”素晴笑笑,一滴泪滑落下来,“在公子救我的那日起,我就爱上了公子
。这些年来,我虽嫁了人,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公子。上天许是可怜素晴,竟让我重
遇公子,我已经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素晴擦擦泪眼,将一个包袱塞给岳静轩,“我不奢望什么,只盼着公子平安就好。”
“你可知我其实是……”岳静轩又惊又急,欲点破自己的女儿身份,却眼前一黑,晕了过
去。
迷迷糊糊中,她感到自己被老常和素晴抬上了马车,听到素晴在她耳边轻轻泪语,“公子
保重!”

“素晴姑娘!”岳静轩挣扎着再醒来,已是两日后。她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小屋里,身边是
自己的御风剑和一个包袱。
她打开包袱,里面是一件青色长衫,还有一张字条。
“岳大哥,这是我给你做的青衫。你行走江湖,白色的袍子容易染血,不如青衣耐穿。”

字迹娟秀,正是素晴的笔迹。
岳静轩抱着青衫,不知觉就哭起来。自师父死后,她一直再没哭过,而这一次,她再无法
控制自己。

“岳官人,你醒了。”房门一开,日光中一个人走进来,正是老常。
“我问你,你家掌柜怎样了?”岳静轩放下衣服,便下床来。
“掌柜她……”老常抹一把泪,“已葬身火海了!”
岳静轩的身子瘫下去,眸子里的光正一点点退去。
原来当日岳静轩走后不久,李季便从药铺查到了素晴的客栈。素晴拒不承认,李季只得传
信胡远痕。胡远痕带着一群手下赶来,威逼利诱,却遭到素晴冷语相对。于是他气急败坏
逼死了素晴,又放火烧了慕贤客栈。
“老常,你放心。我一定会为素晴,报仇的。”岳静轩忽然站起来,一双眸子仿佛冒出火
来。老常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一个月后,待胡远痕有所松懈,岳静轩再次夜探胡远痕。
这一次,她没有给胡远痕任何机会,交手几个回合便干净利落地用一记“吴钩射月”了解
了胡远痕。
她脱下夜行衣,一身青衫,来到素晴的坟前。老常已早早地来到了墓地。
“素晴,我为你报了仇了。”岳静轩抚着御风剑,看着眼前空空的木牌。她打开自己的包
袱,拿出那件月白色的桃花袍子,葬在里面。“素晴,今后,我行走江湖,都只会穿青色
的衣衫。”

“老常,这木牌上为何没有写字?”
“岳官人,老常,在等您来写。”那叫老常的伙计跪在坟前烧着纸,两眼空洞。
“好。”岳静轩接过木牌,提起小刀,却不知该怎么写。
“岳官人,人都死了。您还不肯给她个名分吗?”老常的声音飘忽得仿佛几步开外。
想着素晴对自己的深情厚意,岳静轩仿佛豁然开朗。她心中暗叫一声,“罢,罢,罢!”
,提刀赫然刻下了“亡妻素晴之墓”。
老常看她刻完,凄然地笑了,“多谢岳官人。我想掌柜在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
“老常,我今日便会离开七贤镇。你今后有何打算?”
“岳官人您安心离去吧,我老常会在这里陪着掌柜的。”老常眼也不抬,擦擦木牌上的木
屑,插在素晴的坟前。
看着老常爱抚地擦着木牌,岳静轩觉得,自己仿佛多余。她立在一旁,想起素晴深情几许
的泪眼,心中无限感慨,难道,这就是爱吗?

“月牙儿,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一曲毕,岳静轩倚坐在窗边,面色凝重,眼神飘远,心神却忽地被苏慕风一句话拉将回来

她一怔,轻笑一声,“在想……我今生身为女子,因而曾辜负了一个女子。今日,是她的
祭日。”
苏慕风佯装生气,却转而嘴角一斜,坏笑笑,“若你今生为男子,却辜负了我,又当如何
呢?”
岳静轩看看他,两人相视一笑。她跳下窗来,拉起苏慕风的手,给他讲述了这个年轻时候
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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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可以把马带到河边,但他不能令它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