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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arlboro (其实我最喜欢还是Camel), 信区: Feeling
标 题: 在武大的最后一次舞会
发信站: 珞珈山水BBS站 (Sun Dec 21 06:34:23 2008), 站内
南三区——珈园食堂——梅园医院——邮局——湖——樱顶。
这是第几次回学校呢？
我记不清了。我记得的，是一场热闹的舞会，有一群年轻人在跳舞。
这些人我都不认识，可是一张张笑脸多么亲切，就像是我的兄弟我的姐妹。
我想把整个屋子的人揽进怀里。
我就要走了……走了就再不能参加这样的舞会。
参加舞会有什么好玩，我是一个手脚笨拙的人，连恰恰也学不会。
然而当我和祝英台（那个戴黑框眼镜的女孩子），在听说游戏的优胜者将要与另外两组比试
舞艺时，我没有丝毫的胆怯。我相信她也没有。
因为在自己的家里，在我的兄弟姐妹面前，是不需要胆怯的。
左，左。右，右。前，后。前，后。
尽情地扭动身体，无所顾忌，脚步虽乱了但是心甘如饴。手牵手跳起最简单的兔子舞，手心
出汗，呵呵傻笑。
我要默享一种放肆的乐趣，而它很快就要消逝了啊。
“去南京，还是留在武汉？”
一个月前，举行了这样的投票。三个人，两个想留下，我坚持离开。
最后多数服从了少数。
鬼才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以为我已经淡了对母校的思念，我以为六年已是一篇不短的城市日记。我以为是时候换个
新环境，换一种新生活。
而今天我发现，对母校的思念越来越浓，六年也还是太短的短章。没有新的环境，也不需要
什么新生活。南京很好，可我想陪着武大。当我六十四岁的时候，我仍可以扶着手杖在春天
的樱花雨中散步，在夏天的绿树环抱中看足球赛，在秋天的落叶飞舞中踽踽独行，在冬天和
你们一起堆雪人。
而我是怎么了？不是拍胸脯对大家承诺要留在这里，担起武昌留守的要职么？我竟然变了卦
。我们的工作，在南京做很好，在武汉做也很好。在武汉做有顾虑，在南京也一样。我为什
么要坚持我的愚蠢的冲动。
在体育馆和樱顶参加舞会，在风雨馆打乒乓，在教四自习室看书，在桂场踢球，在湖滨吃晚
餐，在幼儿园旁边排队买汤包，毕业后的两年，无数个周末如此度过。今天还到樱园和可爱
的小师妹互换了圣诞礼物，看着她一年年成熟起来，好像更熟悉、更亲近了，是因为一天天
濡染了武大的气息吗？我所赖以与母校相维系的，也只此了，正如藕的丝、风筝的线，有一
个两个人在校园里面，就觉得自己也沾了些鲜活的生气儿。他们玩笑说师妹是我的心上人，
不对，师妹是我的逋逃薮。我依恋着她，便是依恋着武大。
“看来你不应该走。”
“现在知道已经晚了。”
“少饮建业水，常食武昌鱼；若非建业死，定还武昌居。”
“我会的。”
再过一个月，我人大概就在金陵城内，看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可我的心一定留在长江的这
一头，留在白雪皑皑的珞珈山上。
那时候，也该下起雪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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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水催舟
※ 来源:·珞珈山水BBS站 bbs.whu.edu.cn·[FROM: 211.99.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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